的……故事?”
”就是生命的那个,一开始……”像断点续传的文件,记忆在此处与昨晚接续。”
一开始,只是一些复杂的大分子,”他说,”它们在原始海洋里漂浮着,生生灭灭,漫无目的。
直到有一天,一个非凡的大分子在偶然间形成了,它并不见得是那些分子中最大或者最复杂的,但它具有一种特殊的性质——能够复制自己。
我们称之为复制基因……宝贝,你能理解吗?”
女儿点了点头,动作迟缓。
他吞下一口唾沫,疼痛在喉管里飞溅。”
……现在,宝贝,试着把复制基因想象成一条分子链,这条链本身是由各种分子组件构成的,在它周围的原始海洋里,这些分子组件多的是。
现在我们假设分子链上的每一块分子组件都对它的同类有化学亲和力,因此它会吸附与之接触的同类分子,按照这个方式附着在一起的组件会自动仿照复制基因本身的序列排列起来……””好难。”
女儿说。”
是啊,是很难。”
”爸爸,我不舒服。”
他的心收紧,只能以大口呼吸来抵御莫须有的窒息。
他伸出手,将女儿身上散发着消毒水气味的白色被子又捋了一遍。”
童童,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
一会儿就会好的。”
一句谎言。
女儿闭眼,眼珠在眼睑之下微微颤动。
谎言在病房中扩散,有血和消毒水的气味。
她背后的墙上,那幅三十年前的全息招贴画卷起了右上角。
画中,一架银色的无翼飞行器悬停在一线蓝色灯火之上。
女儿喜欢这幅画,不亚于喜欢一个被她命名的布娃娃。
这个小女孩儿向往外面那个抛下他们疾速远去的广阔世界,而如今,她却被困在一个不足十平米的白色牢笼中。
他步出病房,伫立在墙皮斑驳脱落的走廊上。
有脚步声,由远及近。”
怎么样?”
身着白大褂的伊万递给他一支烟,这个有着高加索和蒙古混合特征的宽脸盘男人捕捉到了他瞬间的诧异,耸了耸肩,”我那些倒卖军火的老爹的存货,我只在特殊时刻抽。”
特殊时刻。
医生递火,他衔着烟凑了过去。
一颗橙色的火星亮起,烟进入他的口腔,在他的喉咙滚了一圈,然后兵分两路,从他的嘴和鼻子中溢出。
烟原来是这么回事。”
不好。”
他说,舌根麻酥酥的,像刚刚咀嚼过低压电。
伊万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很抱歉。
不过如果这一轮联合药物化疗不起作用,希望你能做好心理准备……”他狠狠咂了一口烟。
辣。
他别过头去,不想让伊万看到他眼角的水分。
沉默了一会儿,伊万问:”孩子的——妈妈呢?”
他舔了舔嘴唇,”她在和那个……人,接触。”
医生面无表情,”工作职责。”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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