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迟了。
云沐僵立在那里,看着一行人渐行渐远,额上背上薄薄的汗给风吹成一片冰凉。
世上事似乎常是如此,月圆月缺,潮涨潮落,迂回复转,向来难两全。
胡翟走到路头,悄悄回头看了一眼仍旧立在原地的云沐,再看看魏朗烨疲惫的面色,心里忽然泛起些空落落的难过。
一行人即将到达马坊时,忽然有个小太监疾步赶来,说皇上急召柳氏。
马坊本也不是宫中女子可进的地方,她与魏朗烨低言两句,转而将丝帕留给胡翟,歉疚而感激地冲他微微一笑,只身离去。
春日暮色惹人凄惶,夕阳洒在朱红宫墙,好似金箔掩盖一地半干的鲜血,混淆了暗色。
七拐八绕,小太监竟带着柳氏来到了宫内人迹罕至廷水湖。
廷水湖上栖息着一对鸳鸯,脖颈相交,互相拿水理着毛发。
湖前回廊拐角处,有一人正抱手而立。
小太监机敏地退后几步,牢牢守住回廊要道。
随着柳氏慢慢走近,那人回过头来,浮肿的眼眶中游走丝丝黏腻的恶意:“柳贵妃,远戍胡地,这份大礼,你可还满意?”
他勾背塌肩,发黄的牙齿宛若啮鼠类,涂抹白粉的面上根根皱纹分明。
柳氏浑身颤抖着,双眼发红,扬臂便狠狠地抽了他一个耳刮!
“哈哈哈,打得好,打得好!”刘公公大笑,“你若想让六皇子死在边疆,就继续扇下去!”
眼看女子发鬓散乱,他“呸”地冲湖中吐了口浓痰,将鸳鸯惊得分离开来。
“咱家是不是早说过,不服我的,你就不可能有好下场?当年是谁帮你牵丝引线到皇帝身边,爬上龙床,享这富贵日子?吃水可不能忘井,要不就得挨这洪涝之灾。”
刘安钟十四岁入宫,做了两朝太监,精明狡诈,深得当今圣上信任。经由他手,间接直接害的人数不胜数,致使浑身上下都透着股阴森寒凉的死气。
“你帮我牵线?!”柳氏的手一直在剧烈颤抖,不得不抓紧了宫裙,“难道不是你这竖子一开始就抱了龌龊的心思?”
刘公公嘻嘻一笑,并不否认,“呷,就算过去这么多年还是得说,你那对儿胸呀,还是咱家见过最漂亮的。”
随着他的话头,那段噩梦一般阴暗的记忆又重新被撕开了疤。
二十年前,六皇子魏朗烨出生,整个碧柳殿上上下下浸在欢愉的氛围中,饮酒设宴至深夜,自不必提。
三更时,暗夜深深,竟有人爬到刚生产完的柳氏榻上,像猪一样在她胸前肆意地拱。
她昏昏转醒,来人忽然从她柔软胸|脯中扬起一张惨白的脸,拿手紧紧捂住她嘴,满腔腐烂气息乱喷:“这是咱家的规矩,也是新进后宫的规矩,您今儿个要是不服啊,往后有的受……”
原来这刘安钟打小做阉人送进宫中,自觉体贱卑陋,青年时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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