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盛说罢,便绕过屏风,行至门侧禀报,不多时,便出来朝元欢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娘娘,皇上请您进去。”
元欢今日穿了件蜜合色金丝软烟罗裙,面若芙蓉,腰身纤细,裙角随着她的步子款摆,像是从远即近开出的一朵朵小花,又因褪去了从前的淡漠,她眉眼稍弯,便是纯真与宁静。
玉兰香绵密如针,缓缓逼近。
罗笙不动声色抬眸,退开一步,拱手朝她行了个礼。
她依旧是美的,不同于初见她时的怯懦纯善,此时此刻她就站在自己跟前,然已为□□,也将为人母,奇怪的是,罗笙原以为再看到她,心里不说有如针扎,但是至少,不应该如此平静。
的确是平静。
从前的心悸,躁动,势在必得,现在皆偃旗息鼓,甚至隐隐的,只为她感到高兴。
高兴她受苦半生,终于有人,怜她惜她纵她,为了她空置后宫,为了她与朝臣周旋对抗,这些,扪心自问,他做不到。
他一再犹疑,畏手畏脚,那日丹阳宫中,他跪地求成武帝赐婚,已是平生最不克制冷静的举动,然仍不得她回眸。
拒了唐四,拒了他,是因为在最开始,她所期盼的温情与爱,都有人毫不保留地给了她。
罗笙才勾动唇角笑了笑,便见成武帝缓步行至桌案边,声音柔和下来,“瞧着还没到用膳的时候,怎么来了?”
元欢摇了摇头。
高忻的婚事,她自然不好当着罗笙的面说。
男人身躯挺拔高大,此刻不知是有意无意,将罗笙的视线挡了个十之七八,若不是侧身挪动,他只能瞧见她蜜色的极温柔的裙摆。
罗笙默了默,旋即无声无息挪开了眼。
元欢心有所感,才疑惑地朝高忻那一望,乖乖搭在严褚手掌心里的指尖便被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
不痛,还有些茧子与嫩肉摩挲而传来的细微痒意。
她不解抬眸,美目里流转着水光,却见严褚紧抿着唇,似有不快,神情异样的熟悉。她略略一想,便明白了原委,一时之间,哭笑不得,不知该说他孩子脾性,还是该笑他草木皆兵。
哪怕后来罗笙都解释得那般明晰了,这人一旦从她嘴里听得唐延或者罗笙的名,就哪哪都不对劲,平白盯着她能看好半晌,眼神犀利得很,恨不能将她整个人都看穿,末了再幽幽地来一句:怎么,后悔了是不。
肚子里都有孩子了,这人偏还要说这样的话。
当下,御书房中的气氛便很有些尴尬。
眼风扫来,高忻眼观眼心观心,手摁在喉咙上,轻咳一声,见所有人的目光都挪了过来,他方不紧不慢地开口,准备拉着罗笙告退。
就在这时,外头元盛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皇上,首辅府来人说,江姑娘出府的时候,在林道上被人截走了。”
死一样的寂静。
罗笙面沉似水,掩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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